敲击键盘前，脑海里已将这篇文章的题目取为“百度里搜不到的老家——桐峙”。抱着好奇心进百度搜索，没想到还能找到“桐峙”。虽然只是寥寥数语，心里还是有份意外的喜悦。 现在很少有人知道“桐峙”了，大部分人知道的都是桐峙山——兰田，兰田取代了历史上的桐峙。 桐峙山区：逆溪之源，大罗之险，九山环峙。逆溪为灵江一支流，发源于小芝镇大罗山，因地势自东向西奔流一百二十华里，入灵江而东归，有“百廿里倒流水”之称。清乾隆年间临海举人宋世荤所写的一首七律，形象的描述了这种现象：“三十六渡溪水长，霜枫如雪菊花黄。前溪落叶无人管，飞过后溪也无妨。溪岸闲云昼不开，溪溪西去复东回。犬声如沸儿童噪，有客肩与溪上来。”因水流自东向西，雨季多发洪水，将临海等地淹成汪洋一片。1978年经国家水利部批准修建牛头山水库，1980年10月破土动工，历经九个春秋，于1989年5月，在逆溪咽喉之处——牛头山修建的水库大坝竣工，将一汪碧水围在众山怀抱之中。因广营、溪路两乡成为库区，大部分居民移居外地，1986年7月，广营、溪路两乡撤。1992年5月，撤区扩镇并乡，区建制消失，桐峙区从此退出历史舞台。 我很少回老家，即使回去也是来去匆匆。上星期老家堂侄结婚邀我去喝喜酒，我欣然前往。席间碰到久违的老乡Z，聊起35年前的往事，不禁开怀大笑。Z的老家在桐峙的溪路乡，离桐峙区所在地15公里，可能是因一路“溪、道并行”才得名的吧。溪路乡没通公路，直到移民时为了方便搬迁才在水库底建了一条临时公路。Z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长大，直至上初中还没见过汽车。初二时天资聪颖的他被学校推荐去小芝乡参加物理竞赛，他带着妈妈为他准备的中饭走了10多公里的山路，来到车口村，正当他沉浸在自己第一次走出大山的那份喜悦时，迎面驶来了一辆客车，生平第一次看到汽车的他，吓呆了，他本能地抱着路边的一棵大树，喊叫着“汽车来了，汽车要把我压死的”。直到汽车离他远去时，他都不敢睁开眼睛。初中毕业后为了跳出农门，Z就直接考取中专，那时恰逢牛头山水库移民时期，出门上学时好好的家园在他放暑假回家时只剩下断墙残垣，家里能搬的都搬走了，连瓦片也搬。他扒在家里唯一没有搬走的灶台上痛哭，原以为这场痛哭是对老家最后一丝留恋的终结。但谁知道过了几十年后，随着年龄增长，对老家的那种怀旧情愫越来越浓，难忘那方土,那块田,那汪清凌凌的山泉，还有母校那片要3－4人合抱的大枫树，还有小时候生活的四合院屋檐下精美的木雕，还有……。于是就有了近年我多次带同事去张岙亲近有着千年年轮的中国第一罗汉松，去杏中观赏古木银杏，去利岙看阳光普照下一行行整齐地晒着米面的壮观场景，去胜坑（台州学院写生基地）看曾经是庭院深深的石屋，去碧水湾吃没有添加剂的3元一个的昂贵馒头，去车口欣赏一江碧水向西流的难得一见的景观。我问Z，比起不通公路上中学还没见过汽车的老家现在的移居地——章安建设村（椒江大桥北端的引桥边）可谓天堂了，“哪里，还是以前的老家好”他不加思索地说。接着他向我描述了他曾经的老家现在的牛头山库区的好景象，他说水库里边现在都通公路了，有大量的农田，有农业开发公司承包了土地，种了葡萄、大麦等，还说前星期带喜欢摄影的同事去拍照片。现在老家是麦浪滚滚闪金光，那风景真的大气，真的很美。一席话说得我心动，毕竟我也是饮牛头山水长大的，老家是根啊。 端午节假期，我约上几位桐峙老乡，驱车前往牛头山库区。虽然天公不作美，那天早上醒来就听到屋外一直淅淅沥沥地下着雨，但是我们几位的老家情结远远胜过了雨天带来的困扰，仍然按原定计划风雨无阻出发了。按照Z指的线路，汽车沿水库大坝一直往里开，一路上看到路边红红的覆盆子（本地人称葛公）挂满枝丫。车经过年坑、滩溪、逆溪，一小时后到了南岙，我们投进了大山的怀抱。没想到原来库区里四面环山中还有这么一大片平原。 在车里远远看去地上有一个一个红色的小球，“怎么会有这么多枇杷掉地上呢？”，我让开车的老乡停车，等不及雨停就跑下车看个究竟，原来是一个一个从黑色尼龙薄膜下钻出来的洋葱头，洋葱整整齐齐地在泥土上排列着，有些洋葱头上长着1米多高的茎，头上开着小花，快结籽了。不远处是一片“草原”，有好多盛开的花，把“草原”点缀得分外妖娆。其中那粉色花瓣簇拥着黄色钟形花萼的最好看了，我禁不住想把这美丽的野花带回家种植，就不顾雨后土地的泥泞，步入草原，连根挖起一颗，同行的老乡怀疑“这是野花？下面有根茎”，我说这花象美人蕉地下有块状根茎的，老乡不信，扒开块状根茎的泥土仔细琢磨，“哈哈，是土豆”他大笑，我傻了。我只记得土豆花的花瓣是白色的，哪有粉色的，恕我孤陋寡闻了。 沾满泥巴的手，一时找不到水源，就在挂满水珠的树叶上蹭几下就干净了。雨，渐渐的停了。我们一边散步，一边欣赏美景，放飞心情，老家的念想再次袭来。我庆幸下雨天出来，雨后更有一番韵味。雨，给空气淋了个浴，洗刷了空气中的灰尘和一些有害气体，让我们呼吸到带着一股湿润的泥土清香的清新空气。地里的庄稼和野草，被雨水冲刷得青翠嫩绿、晶莹剔透。雨后的丝丝凉意，驱赶了夏日的闷热，放眼望去，山上云雾缥渺，座座山峰在神秘的白色面纱下时隐时现，宛如一幅浓淡相宜的水墨画，不经意间我们几个竟然成了置身于仙境的画中人。可惜没带相机，不能留下这美好的瞬间。 我们置身在大山的宁静里，这种宁静是一种奢侈的享受。大山的恬静，大山的天然质朴，还有这种人迹罕至，让人更能感受到来自大自然的气息，更能倾听到来自大自然母亲的心跳。 老家很遥远，老家又近在咫尺。快乐老家，美丽老家，我还会再来。 市局 叶莲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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